□讲述人:安安 整理人:记者 祁凯燕
“小时候我特别不理解母亲,背后常叫她‘抠门儿大王’,长大后才知道她的做法是多么让人尊敬。”9月1日,鹤壁市淇滨区居民安安向记者讲述了她和母亲之间的情感故事。
抠门儿”母亲让女儿成了“隐形人”
“儿时我们家的经济条件还算不错,但妈妈很‘抠门儿’。”安安回忆,她上小学时,父亲在外经商,母亲在小学任教,家境还算宽裕,可她的母亲在生活中恨不得把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
“夏天穿的那种丝袜,妈妈每年只买两双。每当袜子磨破后,妈妈就会缝缝接着穿,直到短得提不到脚踝才不穿。”安安说,她从未见过母亲去商场买衣服,但母亲总会买些素净的布料带回家自己裁剪裁剪做衣服,或是用毛线织成外套穿,唯一的羽绒服还是过年时大舅送的。“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在生日那天央求妈妈给我‘买’了件红裙子。可当我穿着红裙子走进教室时,却成了同学们嘲笑的对象。因为那件红裙子的颜色和音乐教室的窗帘颜色一模一样,我穿着那件裙子只要一靠近窗帘就会成为‘隐形人’。”安安说,回家问过母亲后才知道,母亲把音乐教室之前换下不用的窗帘带回家,洗干净后给她做成了裙子。“那个时候我对母亲是有怨言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这么‘抠’,竟然为了省一件裙子的钱,让我成了大家的笑柄。”安安说,那件事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从那之后她也很少再要求母亲给她买衣服,也拒绝穿任何红裙子。
安安母亲的“抠门儿”不仅体现在衣着上,饮食上也是如此。每次安安闹着去饭店吃饭时,她母亲都会耐心地哄她:“家常便饭最养人!”即便是过春节的时候,安安母亲也只是买少量的鸡鸭鱼肉。“从小到大我很少有零花钱,每当有其他同学去小卖铺买吃的时,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安安说,这些事儿都令她对母亲心怀不满。
母亲对别人家的孩子很大方
小学快毕业时,安安和父母准备搬到新买的房子居住。有一次安安跟着母亲去新家打扫卫生,离老远她就看到一群孩子正围坐在她家新房子门口的台阶上。那些孩子有的拿着抹布,有的捧了一盆仙人掌,还有的提着水桶……他们一看见安安母亲便马上围了过去,有叫“老师”的,也有叫“刘妈妈”的。安安听了好久才听明白,他们听说这周末安安母亲要到新房子打扫卫生,便自愿前来帮忙。“叫‘老师’我能理解,可能是妈妈教过的学生。叫‘刘妈妈’是咋回事?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我怎么突然就多了一群兄弟姐妹?”安安很是纳闷,便问母亲,但母亲笑而不语,很神秘地告诉她“这是秘密”。
这群孩子抢着干活儿,很快就把屋内打扫得一尘不染。干完活儿后,安安母亲又带着他们回家吃饺子,安安这才有机会再次问起。“原来叫‘妈妈’的那几个孩子都是我母亲资助的学生。”安安说,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母亲资助这些孩子的事儿,心里百味杂陈,既觉得母亲很有爱心很伟大,又想起多年来母亲对她很“抠门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捧着一碗香喷喷的饺子却难以下咽。
“刚才坐在你左边的哥哥刚上五年级就辍学了,他的成绩一直在年级排名前三,但家里没钱供他上学,我要不帮一把,他就得回老家跟着爷爷放羊。坐你右手边的妹妹家里有4个兄弟姐妹,家人不想让她念书了,我去家访了四五次,直到承诺供她上学后才把她带回教室。”待那群孩子走后,母亲向安安介绍了那些孩子的情况,“每个学期开学时,班里总会少一两个孩子,我去他们家里了解情况得知,大多是家庭困难要辍学的”。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节俭,因为我们少下几次馆子,少穿几件新衣服就够那些孩子一人一个学期的学习和生活费用。”安安说,她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对母亲的不满也少了许多。
母亲对女儿并不吝啬
在那之后,安安再也没有抱怨过母亲的“抠门儿”,也从心底认可了母亲的善举。
大学毕业后,安安考取了驾照。后来安安在决定买车时,首先考虑的就是价格,于是带着母亲前往二手车交易市场挑选。没想到安安母亲转遍整个二手车交易市场也没有挑选到一辆满意的车,当时安安以为她母亲嫌贵,便主动提出选一辆万把块钱的车就行。“我当时的实习单位在汤阴,没有代步工具会很不方便,母亲要真的不舍得花钱我也没办法。”就在安安已经泄气的时候,她母亲拉着她走出二手车交易市场,直奔附近的一家汽车4S店,并让销售人员推荐一辆质量好的车。
“我完全没想到母亲舍得给我买新车,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安安说,这是她从小到大见母亲花钱最豪爽的一回。
母亲的“抠门儿”值得尊敬
2016年,安安结婚生子,安安母亲抱着外孙喜欢得不愿松手,当场送上一个大红包和一把小金锁。“我妈这回可真是出手阔绰,看来人家说的隔辈亲真是一点儿不假。”安安笑着打趣母亲,母亲一边嗔怪她“胡扯”,一边面带愧疚地自我检讨:“你小时候确实受委屈了,当年我只想着帮帮那些孩子,没考虑到是不是亏待了自家孩子,以后我一定对你们娘儿俩加倍好,好好补偿补偿。”
得知安安母女俩对话背后的故事,安安的婆婆和丈夫为她们竖起大拇指,并表示愿意一起资助贫困学生。“这些年政策越来越好,孩子们上学不用花啥钱,已经没有孩子因家庭困难而辍学的现象了,咱一家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母亲边说,边开心地拿出手机给安安他们展示那些孩子发来的信息。得知当年的哥哥姐姐们大多生活幸福工作顺利时,安安也由衷地为他们开心。
“长大后我才更加明白母亲对自家人‘抠门儿’的意义,因为她对我们‘抠’一点儿,就可能多一个孩子改变人生,这很让人值得尊敬。”安安说,成年后她常常以母亲为榜样,经常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而这也让她的生活越来越充实。